提出“新明式”概念之前,中國傳統工藝大師、國壽紅木董事長陳國壽已經遍尋明式家具方面的著作以及經典家具,專研好幾年了。從王世襄、朱家溍到濮安國、田家青這些研究明式家具的專家,從各大博物館到拍賣會這些有展示明式家具的地方,再請教胡景初等從事家具設計的教授,陳國壽不敢有絲毫馬虎:一種新風格的推出不是噱頭,不是靈光一閃,不是信口雌黃,而應該有理有據,有嚴格的定義。
就像明式家具作為一種藝術概念,不管制造于明代還是清代,就是近代的仿制品,只要具有明式風格,皆可成為“明式家具”。在明式家具之前,中國的主流家具是漆飾家具。著名明式家具學者濮安國在《明清家具鑒賞》里有寫到:“明清硬木家具又在新的歷史環(huán)境和條件下,以嶄新的面貌展開了中國家具的新篇章,體現了時代發(fā)展的新趨向,使中國的傳統家具又形成了一種新的風格和新的類型。所以,我們將明代出現的,其造型、式樣、品質、風格都充滿新的時代精神的硬木家具稱之為‘明式家具’。一方面將它有別于明代的漆家具,另一方面以為這類家具一直到清代中晚期依然有繼續(xù)生產,不受時代所限,故稱為明式。”這段話傳達了3個非常重要的信息:
1.明式家具是在傳承漆飾家具的基礎上順應時代發(fā)展產生的,在明代,明式家具也是一種新風格。
2.明式家具以漆飾家具為基礎,但造型、式樣、品質又是不一樣的。
3.明式家具是受到大眾廣泛認可,有強大的市場,是體現新趨向和新精神的。
如果以定義明式家具的標準來定義新明式,那么新明式也應該達到以上標準才能被稱之為一種新的風格。
是致敬而不是顛覆
世界不是非黑即白,提出一種新風格也是。陳國壽闡述新明式的根在哪里:“新明式依然是以明式家具為基礎,首先,它肯定是要延續(xù)明式家具的框架構造以及極致的藝術表現,這是明式家具的精髓,不能變。然后,我們再從這個基礎里面吸收明式家具的很多優(yōu)點和元素,并根據時代需求和現代人體工程力學,加入我們研發(fā)和衍生的符號來進行演變,變成新的明式家具。”
原中國明式家具研究所所長、著名明式家具學者濮安國教授也認為:傳統的框架構造、豐富多樣的以線造形都是明式家具不可或缺的造型語言,當代中國家具要創(chuàng)新,首先要研究明式家具優(yōu)秀的文化傳統,懂一點藝術形式美的法則。而中國高等家具設計專業(yè)創(chuàng)始人胡景初表示,新明式也屬新中式的一種,因此必須具有中式傳統家具的文化基因和形式上的可識別性,簡約而賦新的形式符號仍不可或缺。這點,東北林業(yè)大學明清家具研究所所長牛曉霆也認可,并表示,明式家具要創(chuàng)新首先要尊重和認識傳統明式家具的文化和審美,知其然知其所以然,如果都不懂傳統明式家具,創(chuàng)新則無從談起。
這些專家的觀點,無一不指向了“新明式家具是在傳承明式家具優(yōu)點的基礎上,再順應時代發(fā)展產生的”,這點與明式家具的產生相似,是定義新明式的第一標準。新明式的根還是在明式家具上,它不是顛覆一種家具風格,而是向傳統明式家具致敬,加入新時代精神,做延伸。傳統不是靠繼承,而是靠創(chuàng)新繼承傳統,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固定的搭配。如果只是簡單地繼承傳統設計理念,中國有很多優(yōu)秀的技藝和文化將會消失,因為有些如果不做創(chuàng)新和改變,將會因為不再適應這個時代,從而很難傳承下去。
以紅木家具的寶座為例,以前寶座是為了襯托皇帝的威嚴,精神性凌駕于舒適性上,即使坐得不舒服,依然不得不做得體積龐大。但是到了現代,封建制度已經廢除,還有幾個人會坐那么大型的寶座?不創(chuàng)新,寶座只能在博物館陳設了。
對傳統,其實靠的不是繼承,而是創(chuàng)新。明式家具也一樣的,得創(chuàng)新著繼承,而不是一直照搬、模仿,即使做微小的改良,都是一大進步。“中式家具的設計,應該是先搞清家具生產的原理,其次制定標準,尺寸多大、造型怎樣、工藝如何,最后如何呈現,只有建立一個標準才有可能推向世界。因此設計不只是表面功夫,設計的根本是要解決生活的問題和需求?!?/span>陳國壽談到中式家具的設計。
新明式也是這樣建立標準,并創(chuàng)新出來的?!拔蚁M院?/span>在博物館看到的應該是這樣的。你能在一個陳列里看到明代時候用的明式家具是怎么樣的,清代時候用的明式家具怎么樣的,21世紀用的新明式家具又是怎么樣的,這些被保存下來的,才是設計沉淀住的?!标悋鴫壅f到。新明式家具雖然以明式家具為基礎,但在造型、式樣、品質上皆應該有創(chuàng)新。這是定義新明式概念的第二大標準。
整個行業(yè)的高度才是關鍵
雖然新明式是國壽紅木首先提出的,但是這不是國壽紅木獨有的。就像國壽紅木做為最早研發(fā)新中式紅木家具的企業(yè)之一,在其大力推廣下,新中式已經成為了一種非常有影響力的家具風格,很多企業(yè)也都在生產這類風格的家具?!叭绻旅魇綄儆趪鴫郦氂?,就不叫新明式了,應該叫新國壽?!标悋鴫坌Φ?。陳國壽現在的工作重心,一是繼續(xù)研發(fā)新明式品牌——世外桃源產品系列,另一項是推動新明式概念的宣傳推廣。這兩項工作共同的著眼點,都來自陳國壽對紅木家具設計前途的擔憂:紅木企業(yè)大都在做模仿和翻新,都是表面化的,并沒有自己核心化的東西。以新明式紅木家具品牌——世外桃源的遭遇為例,國壽紅木花費幾年,投入巨大的人力、物力、財力剛研發(fā)生產出來,在今年3月東莞名家具展上展出,第一家專賣店還沒正式對外開放,就已經在一些展會和展廳看到與世外桃源高度相似的產品。樂觀點的想法,是新明式已經成了具有一定影響力的概念品牌。全聯藝術紅木家具專委會執(zhí)行會長、弘木傳媒CEO林偉華認為,新明式家具要能成為品牌,首先要在審美和生活品味上接受當代消費者的認可和市場的考驗;其次,新明式家具企業(yè)要不斷創(chuàng)新,創(chuàng)造出一些經典的家具,經受時間的考驗,要能成為一個時代的標簽留下來。
顯然,國壽紅木新明式品牌世外桃源已經形成了初步的廣義品牌效應,受到大眾廣泛認可,市場潛力巨大,很多人已經在觀望和效仿。這是定義新明式的第三個標準。綜上所述,并結合明式家具的定義,新明式能不能有個定義和標準呢?
“新明式家具是改革開放以后,在傳承傳統明式家具的基礎上順應時代發(fā)展產生的,它吸收了明式家具的優(yōu)秀特點,但造型、式樣、品質又加以創(chuàng)新,充滿新的時代精神,并廣受大眾認可,形成了獨特的品牌效應和獨特風格?!?/span>這定義與標準的完善,還需要時間和市場的檢驗,但并不妨礙它作為基準,與更多行業(yè)內外人探討。